作者:张瑞
小的时候,经常穿母亲做的布鞋。
那是一种用黑色布料缝制而成的鞋。
母亲是一个闲不住的人,冬天里,庄稼地里没有许多的活了,她就把我们兄妹几个的破衣服又拿了出来,挥舞着剪刀,裁剪着。完毕后,又熬了一小锅用白面粉末儿加水后混搭的浆糊。裁好的破衣服,张贴在案板上,花花绿绿,五颜六色的。这些做鞋的料准备齐全后,她就开始制作布鞋。
母亲制作布鞋的时候,我常猫在一旁,看母亲熟巧的工作,时不时,还充当一下母亲的小帮手。布鞋做好了,穿在脚上,那种惬意的感觉无以言表。
现在,我已很久没有再穿母亲做的布鞋了。
母亲还是在农村的家中,我每年只是在春节的时候,才千里迢迢的往家里赶。过完春节的后几天,送完了祝福,母亲又要忙碌起来,她还是要做布鞋。前年刚出正月的时候,母亲戴着老花镜子,左手的食指上扣着顶针,右手挥舞着剪刀,又开始做起布鞋来。
当时,我还在熟睡,当我醒来的时候,看着母亲,就忍不住问她:“你看你咋还在做布鞋呢?你看谁现在还穿布鞋呢?”
“鬼话,谁说没人穿呢,看咱村里,村长还穿着布鞋哩!”
“村长,村长也还没穿呢!咱村长穿的都是皮鞋!”
“即使村长不穿,小老百姓也还是要穿的哩!”
“你做!我是不穿了。你做那么多,你和俺爸咋能穿那么多咯。做那么多,你不累呀!”
“那……你不穿,就留给我小孙子穿……我的小孙子将来长大了,还要穿哩!”
我那时也才刚满二十岁,离结婚生子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,对于结婚,还不曾考虑。母亲竟如此心急,竟想抱起了孙子。
我想将来即便有了孩子,孩子或许也不会穿奶奶给他做的布鞋子。现如今的孩子,还有几个穿布鞋呢?
我常年在外地求学,行走在繁华的都市,穿梭在茫茫的人海,却很少见到穿布鞋的人。偶尔见到过一次,还是在一位老教授的课堂上:白发苍苍的老教授,穿了一双纯黑色的布鞋。我看到的时候,百感交集,实在亲切不少。
还有一次,是我一个人默默地坐在一间空旷的教室里面,我记得窗户外面无论多么的喧闹,室内总还是静静地(或许是我一个人的缘由吧),偶然有微凉的风拂动着我的面颊,美妙的很。我愉快的掏出一本久违了的历史书籍(那是我从家乡那带来的一本,装帧的异常精美),扉页上歪歪扭扭的两行字:读万卷书,行万里路。我笑着,想起儿时幼嫩的自己。扉页过后,一张鞋样子猛地出现在我的眼前:这是母亲的鞋样子!不知是什么时候放到这本书里的。这,应是十多年前的事了。那时母亲总喜欢把鞋样子压在我的书籍里,我那时也很乐意收集这玩意儿。我的那本书是母亲送我的,那一年应该是我的九岁生日礼物,我努力的回忆着……
如今,我依然喜欢一个人,静静地,什么声息也不曾有过,微风依旧吹拂着,因为,这会让我想起儿时穿的布鞋子,想起我的母亲。
(作者张瑞是新疆兵团第八师北野监狱民警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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