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不觉又中秋,对大多数人来说,这秋雨来得也太不合时宜,偏偏月圆时节淫雨霏霏,望空中灰蒙蒙怅惘无边,不见圆月,于雨浓处思更浓、愁更重!
月饼的香甜味飘荡于大街小巷,被这秋雨一浸润便流了满地,满地都是甜甜的香味,我每一脚踩上去,似乎都是黏黏糊糊的感觉,粘住了脚底好沉重,沉重得抬不起心里的那份乡愁。
倘若不下雨,明月当空照,望望那冷冷静静的圆月,即使人不全,总也能千里共婵娟吧!然而希望总归是希望,人们总是在守候中祈于圆满,奈何人间总会有悲欢离合,阴晴圆缺。如果明月有一番明亮的哀愁,那么秋雨就是一番悲苦。兴高采烈之后,若能有一番悲苦的情绪萦绕心头,无疑犹如这秋雨淋湿身心,于冷静之处体味一下曾经的心酸凄苦,则更能品味出人生另一种沉稳的味道。
秋雨丝丝中品出的味道是淡淡的夹着微苦的香甜味,那么秋雨阵阵中品出的就是大苦中的寒凉之味了。
这不,本以为它下了一夜该歇歇啦,哪知今早起来仍是雨丝霏霏,苍穹似暮霭沉沉,真的是秋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。果然七点半钟以后大雨倾盆而下,没有一点儿秋雨绵绵的情调,下得不是让人心愁,而是让人揪心!
乘公交送儿子到学校以后,雨下得更大,望望远处的高楼,真的如同在一挂巨大的珠帘后面。许多人都慌忙找地方躲雨。人多地方少,我无处可躲,那就不躲,撑起手中的天堂伞大步走进雨帘里,不知身后人家看雨中的我会是什么想法,会不会说我傻,说我呆;或者雨中的我在别人眼里是雨林的蛤蟆愣头青!而我自己的感觉是:此时天地间唯有我和雨,雨裹了我,我入了雨,我和雨两相沫。
此时的天堂伞在这样的雨中已没有多大的意义,我的周身早已被雨水淋湿;小河一样的柏油马路浸湿了我的鞋子和裤管,真的有些冷,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。瞧瞧这瓢泼样的冷雨,阻挡了谁的前程?淋湿了谁的希望?有许多人在旅途中碰到这样的秋雨,日暮乡关何处是?想必是雨水一把泪一把吧。我也曾经走过这样的雨中,是凄苦的况味,然而已经成为过去,在记忆中也变成了模糊不清的雨雾,只是很浓重罢了。
我慢慢地走着,思绪飘零,突然嗅到雨中的味道。什么味呢?哦,是咖啡的苦味,我想起了某个秋日黄昏的日子,那正是“不看红叶青苔地,又是凉风暮雨天”,独坐窗前,沏了一杯浓浓的咖啡,望窗外秋雨沥沥,屋檐下滴落的都是乡间田野暮秋的淡绿,那时的心情是很诗意的。殊不知在一个乡间的陋室里品一杯咖啡是多么的不伦不类,一个乡下鲁夫竟然妄想城里人的高雅,却忘记了这盛满咖啡的杯子里还沾染着泥土的涩味!不过那时真的很诗意,可是却没有现在对秋雨的体味,更确切地说是秋雨人生的味道。
一阵秋风裹着雨水扑面而来,我又嗅到了一种味道,哦,是柠檬的酸味。突然感觉心口处一阵堵,堵得血液如这流淌的雨水不能畅流,难受得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。这让我想起一句话:“我非柠檬,为何如此心酸!”
昨天与朋友相聚,朋友请我喝现榨的果汁,朋友给我推荐了一款很时尚的柠檬汁,说着具有养颜美容减肥之功效。我笑着说我不需要美容,更无需减肥,因为我本身就是一大排!不过我倒是想品尝一下这柠檬的味道。呵,甜里透着酸!我就说原来柠檬是酸甜的,朋友就笑我,对我说;“看来你没喝过柠檬,柠檬本是酸的!”我突然感觉到被欺骗的感觉,谁欺骗了我呢?应该是我自己,或者说是我自己的生活,偏居一隅,不等高雅之堂,少见多疑,难免会被人家笑话,这种心中的滋味真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感受。我对朋友说我想喝原味的柠檬汁。朋友爽快地告知了服务员,不一会儿一杯新的柠檬汁放在了我的面前。端起杯子,轻啜一口,呵,正是我心中的况味!
秋雨一阵紧似一阵,我的脚步一步慢却一步,“旧时天气旧时衣,只有情怀,不似旧家时”,衣服湿了还会干,干了继续穿,粗衣依旧,情怀迥异,这秋雨也不停地变化着味道,心醉,心碎!
——2014.9.11九霄飞雪于九霄宫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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