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天随笔 - 寻秋

秋天随笔 | 寻秋

秋天随笔

北方的四季，一年之中要数秋天的光景很宜人。天高云淡，大雁南飞，空气变得清新干燥，连云彩也倦舒有致。这时候走在大街上，习习的微风吹得人舒畅愉悦，连精神也松弛了。多年前，我十分伤感秋天的景色，尤其残秋末季，万事万物都刺着感官，仿佛渐渐宣告：余热未几，生不多时，微冷乍现。每每这时，秋总是裹着一层悲凉的衣裳，在四季中扮演者肃杀与萧条。

几年后，我的生活发生着诸多变化，心情也随之转变，四季的轮回，竟然变得淡然相对。前不久，家乡一位亲戚故去了，父亲匆忙回家参加葬礼，我因为正在北京未能参与，但对于这位之前很熟悉的亲人却变得麻木，也没有强迫自己去回顾他的往事。我想我的思想竟麻痹至此了。转念一想，宇宙之大，人如蝼蚁，一生何其短暂啊！年轻时过着起早贪黑的日子，忙碌的生活难以让人们想太多，等真正静下心来想想以前，半生已过，刚刚懂事就白发添鬓。

一个人死去，我竟不知道他活过多少，以前的岁月画上了句号，面目也早就模糊了。以前的事迹无论是好是坏，现在的人们才给他盖棺定论。世人匆匆，都是过客，是苦是甜，几多滋味，唯有自己清楚。

一个人死去，生活于活着的人而言，不过在思念中苦度几日，在梦中多梦几时；于不相干的人而言，究竟是无关痛痒，很多不过总结一些生的经验，避免死的恐惧。

忙完葬礼后，父亲回到了我们自己的村子，在院子里转了一圈，拍了一个视频，十多年未打理得院子荒草遍地，满目狼藉，儿时的山楂树也在寂寥中注入了颓败的色彩。这竟是生我养我的故乡的院子，他变得面目全非，变得连我都记不得怎样在她的怀抱中度过欢乐的童年。那根电线杆很久就矗立在屋旁，小时候曾有麻雀在它的电表盒中筑巢，现在也变得不那么高大，是我长大了，还是它变矮了。

时间的流动，无声无息，我们的变化也悄然无声。什么时候，主动放弃了一些；什么时候，主动承担了一些。

2020年9月8日

寻秋

文、焦琦策

几片枯叶在门前舞动，哗哗的声音将我吵醒。我醒来推开窗，是核桃树的叶子，它们皱而干，在青砖地面随风移动。这是不是秋的前奏呢？我忽然意识到，立秋已久，但秋来了，许多景物还是夏天的样子，包括毒辣的阳光，葱绿的树木和花草，秋天似乎还未准备好。然而这几片枯叶的摆动，无意中触动了我，它们正是秋的表现。这时候，窗户里吹进一股风，这股风清凉、微冷，似乎还有着沁人肺腑的能力。我明白，这也是秋的表现。

秋后不久就是冬，这个过渡使人处在心浮意躁的感觉中，穿得太厚尚有些热，穿得太薄稍有点冷，仿佛一种无名的东西困扰着心灵。“二八月，乱穿衣。”这句俗语正在暗示着人们，这是一位情绪不稳定的秋婆婆，他时而温热，时而冰冷。尤其再下一场秋雨，整个空气温度骤降，路上的行人有些甚至穿上了棉衣。秋天了，该收敛的逐渐收敛，动植物都在这时准备过冬的东西。

但早秋的天气还是无比爽快的，尤其在北方。春和秋的相似之处就在于它们的空气，春秋穿的衣服也类似；但春和秋的相反之处在于，春是生发，秋是收藏。有些人喜欢春，是因为一个寒冷的冬天使人们厌倦了冰冷的空气，这时候的暖气流焕发着许多生机；而有些人喜欢秋，是因为秋天的果实累累——一个对于季节的变幻不敏感的老农，大概这时候很合他的心意，因为这时候他的作物谷满穗，粮满仓。

城市里的人们喜欢秋，是因为这时候不冷不热，干什么都觉得爽快。春秋时间长的地方很适宜人类居住，因为避免了燥热，减缓了寒冷。伤春悲秋，这是文人墨客的习惯。一个整天忙忙碌碌的人，他哪里会注意到窗外的几片枯叶，哪里会注意到柳树和法桐哪个先掉光叶子。大多数总是随着季节添减衣物，却没有注意到植物比我们更加敏感。

秋天到来不久后，秋菊首先绽放了，这不得不说是秋天的一道风景。就好像冬天的腊梅，一定要在不寻常的时间和空间里出现。大凡不寻常的东西，人们总要歌颂它，因为它很个性，不至于淹没在万物中。咏梅的诗歌数不胜数，因为冬天开的花寥寥无几，而且越是寒冷，它越要绽放，这是人类应该学习的品质。秋天的菊花很不起眼，家菊用来被观赏，野菊呢？它在一片草丛中自然盛放，无畏冷眼，它开得小而精致，野性不羁，自在洒脱。一朵半朵也盛开，一丛半丛也盛开，一大片连接起来也是小小的随风舞动。因为此，我觉得野菊是秋天难得的花品。要寻一片野菊，在这里何其难啊！

秋天在哪里？它在核桃树一片一片凋落叶子里，在一阵微凉的晚风中，在墙根的一方阴影中。去寻它吧，或许这会让你更加体味自然的乐趣和人生的真谛。

2020年9月15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