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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荷塘】爱上坏女人(小说)

来源: 东方文学城 时间:2022-04-20

夜,依然如昨,晶莹而璀璨的星空,与夜幕下灯火辉煌的城市之夜交相辉映,折射出的是华贵的忧伤。

我静静地坐在靠近阳台窗前的躺椅里,轻轻地啜着杯子里残余的一点薄酒,心中泛起一丝莫名的凉意......

这一次,与往日没有什么不同,我努力地完成,静静地思索,然后便是彻夜地无眠。当这样的日子已经成为一种习惯,慢慢地也就锁定了这样的命运,不是安于,只是渴望安定。

隔壁女人放肆地欢笑,满口污言秽语,电话里与情人无尽地缠绵,让我心烦意乱。

为了能够离单位近一些,我选择了暂时租住这个房间,只是住在我对面的女人,经常性地深夜狂欢,常常扰乱我的清梦,打乱我缤纷的思绪。沟通、请求、警告都用过了,结果,她们依然故我。

很多次我忍无可忍,又不好发作。她们的吵闹让我夜夜不能成眠,一个月下来,我的眼袋大了很多,眼圈也黑黑的,上班时精神萎靡,每天都头疼欲裂。

隔壁的四个女人,其实只是女孩子而已,而且她们都很漂亮。常听楼下的人说,她们从前是在夜总会上班的,只是后来,都从良了,在商城里给别人卖服装,但是,有些生活方式依然没有改变,忍吧,否则又能怎样?邻居们这样说,我却看到了他们眼中的无奈。知道了她们的过去,我的心中充满了鄙夷,甚至是深深的厌恶。有时候,上下班,我们会在楼道里相遇,但是,我总是远远的走开去,好象她们的身上有一种很深的毒素。

因为我经常需要在晚上加班,处理一些白天没有来得及在单位里完成的事务,但是因为她们的存在,我的灵感全无,她们的狂欢与媚笑像一把刀子,刺得我心痛。

每当睡至深夜,被她们揭斯底里的声音吵醒,我甚至有一种踢开房门去掐死她们的冲动。只是,很终,我什么都没有做,日子就这样过下去了,当她们的杂乱已成为习惯,我也就慢慢接受了这样的事实,尽量回到房间便带上耳麦,以防她们那让人脸红的脏话不断传来,我相信,自此,我不再喜欢漂亮女人。

又过了几日,我像往日一样下班后便按时归来,烧了几道自己喜欢吃的菜,准备慢慢的浅斟酌饮,没想到,这时,门开了,隔壁的女人走了过来,说:”我们搬到这间房了,你喜欢,我们便一起住,如果你不喜欢,走不走你随便。”说完,就径直进屋了,让我错愕不安。晚上,我找房东理论,没想到房东女人却说:“这样大的房间空着怪可惜的,她们出的价钱也不低,喜欢住就让她们住进来了,她们住她们的,你住你的,各不相干。”我很懊地丧说:“和女人住在一起,我多么不方便呀!”没想到,房东女人厉声说:“不方便你就走好了。”我看了看她,很无奈地摇了摇头。

自此,我更是度日如年,日子久了,竟然患了神经衰弱症,后来,我实在忍无可忍,决定给她们一番说教。这一天,她们很晚才回来,一个个疲惫不堪的样子,其中一个叫柳的女孩子个子高高的,染着金发,还有很长的发卷,眼圈画得黑黑的一片。因为门是开着的,所以我径直走了进来,柳见我走进来,便大声说:“啊呀,文化人来了,请坐呀,有何赐教?”我淡淡地看了看她,说:“麻烦各位大小姐能不能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,别再深夜扰民了,可以吗?”没想到我的话刚说完,她们便大笑起来。笑够了,柳说:“我看你是寂寞了,做人何必活得那么死板那么累呢?”我愤怒地瞪了她一眼,觉得和这样的人永远都无法沟通,便猛地站起身,走了出去。我回到房间,狠狠地摔上房门,一下子倒在被子里。

这样相安无事地过了半个月,直到有一天,因为有事,我很晚才回来,忘了带钥匙,敲了很久的门,是柳来开的,但是,她的样子却让我惊愕,她的脸红红的,头发凌乱,衣裳不整的,还露出了大半个肩,雪白雪白的,在灯光下格外刺眼,我惊慌失措地掉转头,匆匆地说了声谢谢,便走进去了。可是,我刚刚坐定,柳便随后进了我的房间,随手又把门带上,然后就静静地坐在沙发里,没有言语。

我不安地看了看她,说:“你怎么了,你没事吧,你的情绪不太好?”

她凄然地苦笑一下,说:“有烟吗,我想抽一只。”

我无奈,只好抽出一只烟,亲手为她点燃,然后轻轻放在她的嘴上。

她咧着嘴笑了,然后,便贪婪的轻吸着,陶醉的一口口的吐着烟圈。抽完了,她睁开眼睛,淡淡地说:“真舒服,真爽!”然后,她很随意地脱掉上衣,里面只穿了一件小小的吊带背心,她美丽的胸脯一览无余。

我轻轻咳了一声,觉得嗓子干而且涩,我淡淡地对她说:“如果没事,请你出去吧!”说完,我掉转头看着窗外,心里说不清是一种怎样的滋味。

她轻笑着:“其实你比我更寂寞,不是吗?”

我没有回头,也没有回答,她接着说:不要以为你很伟大,每人个有每个人的生存方式,我比你有钱,比你快活,你什么都没有,你活得压抑,却又自视清高。”

我懊恼地看了看她,说:“你醉了,你回去睡吧,别胡言乱语了。”

她大笑着,直到笑出了泪水,继续说着:“我用我自己的方式生活,用我的金钱给了父母家人幸福和安定,你能吗?你没有资格来鄙视我,你以为你没有欲望,每一个活着的人都是有欲望的,只是他们虚伪到隐藏自己的欲望。正人君子般的道貌岸然,嫖娼本身就是一种耻辱和罪过,反过来,他们却嘲笑娼妓的人格,真是一种天大的笑话。你嫌我说话脏,是吗?告诉你,每个人都想说脏话,只是有些人偷偷地在心里说,而我们,要骂出来给全世界听,因为我们真实,我们快乐,我们不需要隐藏,我们要骂就骂,我们不压抑,我们快活,知道吗?我们比任何人都快活!”

我静静地看着她,看着她浓妆后面隐藏的年轻却憔悴的脸,忽然间有一些心痛了,在那一刻,我忽然间很想捧起这张脸,留给她一个真心的吻痕,但是,很终,我什么都没有做,我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,直到她很后的泪眼迷离。

激动过后,她很快睡去了,我轻轻地将她抱到床上,小心为她盖上了毛毯,然后拧灭了床头灯,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,再次坐在靠近阳台的窗子前。夜里的晚风,轻轻吹过,我的心更痛了。此时,我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,包括自己的人生观、价值观,以及金钱观,我甚至觉得自己是这样可笑的,可笑到看不清属于自己的人生。

自此,我的内心无法平静,常常觉得莫名的心烦,莫名地牵挂,却又不知在牵挂些什么。柳和其他三个女孩子依然过着她们的生活,她们的工作便是在商场里卖服装,而且依然时常深更半夜的出去蹦迪、吸烟喝酒、脏话连篇,快乐潇遥地享乐人生。可是,面对她们,特别是看见柳的时候,我竟不忍再责备她们,甚至,有时看到柳扭曲的脸,我竟会莫名的心疼,我恨她不肯过平常女孩的生活,渴望她能与别人一样,平常却安定的活着。我想,我是有一些爱她的,而这份爱,开始于她那一夜忘情的诉说。我试图用我的温情打动她,说服她,改变她,但是,很后,我终于明白,我与她只是两个世界里的人,永远不会有交集,在茫茫人海,我们只是匆匆相遇,但是,注定终将分离。

其实柳是一个很散漫的女人,一日三餐都在外面吃,不会做饭,也不洗衣,更不会收拾房间,她们的屋子常常是一片狼籍,凌乱不堪,她有很多网友,有广州的,有深圳的,那些网上的男人们经常给她打电话,一打就是一个通宵,柳与他们笑骂、闲聊。我静静在一旁看她,心痛无比。

终于,有一天,下班后,我去她的房间找她,其他的女孩子都不在,只有她一个人。我静静的在她面前坐下,苦恼地说:“一直以为我很了解你,到现在我发觉,其实我真的一点都不了解你。原以为你会感动,现在我明白了,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感动。”

她抬头很随意的看了我一眼,漫不经心地大笑着说:“文化人,又在发什么感慨,又让你心痛啦?”

“请你不要这样。”我无奈地看了看她,走上前,轻轻拿掉她嘴里的香烟,接着说:“请你善待,尊重并且珍惜你自!1”

她听到我的话,惊讶地看了看我的脸,然后便又放肆地笑了,笑得那样狂放。她站起来,拿回香烟,轻轻吸了一口,一字一句的说:“不要以为你是救世主。我说过,我的生活,无比快活,告诉你,在我眼里,你很可悲,因为,你很寂寞,你在用你的清高掩饰自己的凄凉,但是你比道貌岸然的人要高明一些,因为你懂得尊重。但是,不要打扰我的生活,这是我的生活方式,永远也改变不了。”

我心酸地看了看她,知道她永远无法了解我心底的感觉,毕竟,她喜欢,那就让她去吧。我无可奈何地起身,离开了她的房间。

在单位,同事经常这样笑着问我:“难道你爱上坏女人了吗?”我没有承认,但也没有否认。每个人生来都是善良的,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是丑恶的。我们无法改变她人的生活,所以也没有必要去评论别人的好与坏,毕竟,每个人所走的都是属于自己的路。想到这里,我却有几分释然了。

我和柳依然同处一室,我依然过着我的朝五晚九的枯燥生活,重复每日不变的孤单,偶尔也会有美酒、香茶,而柳,依然走着她喜欢,并且已经习惯的路。或许她这样,也没有什么不好,至少,她快乐,我情愿相信,她是真的快乐。

有时,我醒来时,房间里也会有柳送来的东西,比如一些水果,一些感冒药,或者哪怕是一点点的笑容。我知道,她从来不是一个贤淑的女子,能为我做到这些,也许在她的心中,我也可以算做一个朋友了吧。能够这样,我也满足了。

直到如今,我依然是有一些爱她的。我们回到租来的房间里,就如同朋友乃至亲人,我们可以很随意的闲聊些什么,或者是互相赠送一些什么,但是,走出这个房间,我们又形同陌路般忙碌于自己的人生。也许,她是很多人眼中的坏女人,但是,在我心里,她的另类造就了她的完美。

我们依然同处一室,在忙碌的日子里各得其所,我们用不同的生活方式成就了不同的人生。我知道,无论是过去,还是现在,我和她永远都不会有交集,但是,对于她,我一直是珍惜的,而且,从某种意义上来讲,我们已经成为朋友,而且,仅仅只是朋友!

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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