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 | 原丽云(原创作品 侵权必究)
“小树苗,快长大
绿树叶,就枝芽
阳光雨露哺育了它
……"
这首歌,是我童年学唱的*一首歌。它总于夜深人静时,在我心灵的某一角落,以清丽的合唱响起,带我重回童年时光。
记忆中我们的小学堂是一座颇具古风的民国时期建筑(听说是当时没收一大地主家的房舍)。当老师打开那带着铁门搭链的学校的大门,映入眼帘的便是我们的教室。它坐北朝南,古风雅致。青一色小灰瓦瓦顶;宽宽的前檐榫套榫;门及墙和窗,由多个手掌大的镂空木方格状构成,皆一律白色小棉纸从里裱糊;距院子地面近一米高的地基,由带着吉祥图案的大理石砌成。拾级而上,推门而入,教室宽敞明亮。五纵七横桌椅(桌子是水泥板),整齐干净。西墙的黑板上方写着“好好学习,天天向上"八个大红字。青砖铺地;向阳处,四根木柱,呈东西向,间隔均匀,排列有序(与安阳市袁林里的展厅相同)。这里承载了我们多少美好的回忆啊!
记得那是上小学一二年级的一个春天,田野里散发着清香,路两边的杨柳飘着絮儿,树下各种小花草点缀着。疙疙瘩瘩的路上,三三两两的我们,说说笑笑,蹦蹦跳跳,打打闹闹,边玩边跑向学校。一个远房小叔叔,小名儿铁蛋儿,圆脸,大眼儿,胖墩儿。看似稳重不吭声儿,实则淘气得要命。他边踢着石头子儿边走着,坦露着大脚指的布鞋已快变成了土包子。一边又捡起石头子儿上下乱扔,就这样行至学校西边的一户人家的房子后头,这小叔叔不知是不小心还是故意瞄准儿,飞出去的石头子儿正巧竟进了人家的烟囱里(七八十年代烟囱都在房子的后墙外面)。接着仅几秒钟的时间,此家院里便传出女人的叫骂声。小叔叔出溜回转身跑向拐角石头岸下。此时只见一胖女人头发蓬乱,系着一蓝花围群,手里握着一个洗锅的小丝瓜瓤儿,趿拉着鞋子,边骂边朝我们这边跑来:“哪个兔仔子干的?”她掐着腰的样子,真可怕!我也不知是哪来的大聪明?向她指了指北方:“向那边跑了。”听着骂声远去,胖墩儿爬上岸就跑。太紧张了,甩掉了一只鞋。回头重捡起,拎着又向学校冲去。学校方向,陈老师正朝我们走来……这“光荣”的历史,不知叔叔还是否记得。
记忆中的陈老师中等个儿,平头,国字脸,眼不大特有神,一笑总带两个酒窝。说话咯嘣脆,特爱干净整洁。一年四季,除了白衬衫,就总是穿左胸前别有钢笔的中山装(那年代是点型的知识份子形象)。记忆中他永远带着微笑,满脸慈爱。夏日的中午炎热,我们到教室个个无精打采,陈老师戴一顶草帽(那年代普及的一种),总是提前到校。在上课之前,挪开院子东北角的圆形小井盖,出现一个比桶直径稍大点儿的井口。只见他轻松地用绳子系好一个铁质水桶,俯下身,三下两下,打上来一桶清清凉凉的井水。让这群焉了巴叽的孩子排成队,站在院儿里东南角的梧桐树下,挨着讲卫生。(那时联产承包刚落实到户,大人们热衷于忙碌着他们亲爱的土地,根本顾不上负责任地管教我们。能让你按时吃上三餐就算很不错的家长了)。他在旁边不时帮这个擦下脖子,帮那个整下衣服。一会儿功夫再看看邋里邋遢的我们,都变成了干干净净的小可爱。禁不住偷偷地瞄瞄小伙伴儿,噢!原来你这么好看!不好意思笑起来。很后陈老师环顾四周,摸摸这个的头:“下课了咱理发啊。"又拍拍那个的肩:“明天要换件干净衣裳啊。"……那透着无拘无束的笑声,溢出小院,飞过操场,漾过河滩,飘向远方的田野榆林……
许是那些年老师坚持让我们讲卫生的原因,长大后的我们的确都有爱整洁干净的习惯。
当夏天的落日西去,我们会搬着凳子,拿着各自的小黑板(有木头的,钢的、铁的、大的、小的),走向风吹叶子吵啦啦响的白杨树下(因院子太小,老师便把操场延伸向校门外的场地),一个组七八个人围成圈,组长提写生字,只听粉笔的脆脆的书写声,我们个个神清气爽,个个聚精会神。此时陈老师会拿一教学棍(一光滑的小木辊),两手背后,在各组间来回巡视。有时轻轻地敲下这个捣蛋鬼的屁股;或指下那个小马虎写下的错别字;或大声表扬下哪个小组。风儿吹过来,彩霞漫天飞,知了的叫声象音乐,偶尔鸟儿脆鸣于头上的树梢……
不知不觉秋天来临。农村的秋很美,校门前的小白杨在哗啦啦的动听响声中有绿变黄;放眼望西南方的庄稼地豆子、稻谷似铺成了金黄的地毯;东南的榆树林在秋风的拥抱下黄灿灿一片。下课哨声响了,五花八门的玩儿法呈现:背墙的、定拐的、赢石头子儿的、挑大梁的(小草棒做的玩具)、丢沙包的、还有用红薯秧子做成跳绳跳花儿的。这期间,陈老师总是象像个孩子,同我们凑热闹。这里跳几下大绳;再很溜地踢几下鍵子;到那里拿学生球拍(用的帐本封面硬板),打几下球。热闹中争论着输赢,快乐中我们数着年轮。
快乐的事心记得,那次打扑克被惩罚也记得。那是一个秋日上午的课间十分钟。我和发小,小翠和苹苹,四人争分夺秒,跑向操场东侧,对坐于同学大广家所在的小巷拐弯处。因刚学会,一心一意在玩儿。经过了多长时间?咋玩儿着听不见操场上的喧闹声?探头一看,操场上静悄悄,空无一人!四个人站起,拔腿儿就向学校跑去。许是太紧张,四人各自手中的牌,有的装兜里,有的背身后,……那次才知道陈老师真的也很严厉!他当着全班同学的面不仅恨恨地批评我们,而且没收了扑克;当堂课四人被罚站。很后还要惩罚我们中午晚回家,做对多少道题,并由他检查全对才可走。那时幼稚,内心挺不服气,表情真切地写在了脸上。直到在后来慢慢的成长中,才越来越懂得他当时的良苦用心。
那个年代的家长,根本没有教育理念,而恰恰陈老师的言传身教弥补了这个短板。一路走到现在,我们都是非分明,虽没大成就,但都在平凡的岗位上为社会增光添彩。
很美数冬的日子。那时的冬特冷,常常白雪漫野,一望无际。西望太行山,只有那鲁班壑很明朗耀眼。晶莹的冰锥常挂树梢房檐,厚厚的雪,踩上去"咯吱咯吱"地响,那声音真好听。刚上学时,早晨的上学路上会看到孩子们提着的小火盆(里边有碳、锯沫儿的各种废旧盆子、小铁锅做成的)。北风吹过来,呛得眼睛直流泪。捣古到中午放学,火灭了,不冷了,又多了几个“花脸猫”、“烧碳翁”。因此衣服袖子弄脏的,不小心鞋子被糊了点儿的,大有人在。回到家任大人吵骂,悄悄地还真心里偷着乐。不久那教室里的炉火取代了我们流动的小火盆。后来我那梦中的小火盆,常常飘移向深邃的星空,成了不计其数的繁星。
就在刚入学的那个冬天,我们中的一本家堂哥一不小心出名了。他瘦长脸,小眯眼儿,因家里兄妹多,大娘又常年卧病在床,生活非常拮据。大冬天他穿的人家一军用棉袄,袖口裸有棉絮,张嘴的棉鞋托拉着,两手好交叉伸进袖筒,青鼻涕常挂着,时常罗锅着腰。那天特冷,堂哥不知咋的尿湿了棉裤。陈老师怜爱地无可奈何地看着得瑟的学生。很终决定全体总动员去捡柴。一声令下,我们个个如飞出巢穴的鸟儿。冲出教室,拥向操场南面斜坡,越过河滩,融进那片雪后的榆树林。醉翁之意不在酒啊,我们围着树转着,林子里跑着追着,笑着跳着。树上的雪扑嗽嗽掉下来,谁让雪花洒满了头?谁让雪花迷了双眼?雪球扔过来,又打上了谁的红扑扑的脸?又融进了谁的大棉袄里面?……当陈老师的哨声响起来,跑回来的我们一个个如沐浴而归,满脸通红,额头冒着汗,头发上冒着热气,更有几个男生开着怀,手作扇……堂哥是有福气的。那个课间好象特长,陈老师真的在我们教室的大理石墙根下点着了火。我们捡的榆树枝,在噼噼啪啪的响声中燃烧着,老师陪着堂哥站在侧边,不时帮他拽拽这边,又摁摁那边,小心翼翼地拉他一会儿转左一会儿转右……多年以后在白雪皑皑冬日里,依然会想起那堆红红的火光,依然感觉在眼前,很温暖,很温暖……
如今, 陈老师依旧在,他的这些孩子依旧在。只是那时的教室已成尘烟,只是那时的容颜已改变。但那些美好的过往,一直在心中温暖地流淌,甚至伴随一辈子……
“池塘边的榕树上
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
操场边的秋千上
只有蝴蝶还停在上边
黑板上老师的粉笔
还在拼命唧唧喳喳写个不停
等待着下课
等待着放学
等待着游戏的童年
………”
—— The End ——
原丽云 热爱生活,喜在闲暇之时,静翻一书,偶写两个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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