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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些被哭声疼醒的夜晚

来源: 东方文学城 时间:2021-07-01

那些被哭声疼醒的夜晚

七月的风,失去了往日的温柔;七月的雨,再无了过去的诗意;七月的伤,哪怕梦里都会被疼醒。

今年,是很艰巨,很特别的一年,史上很长的寒假与很短的暑假同时上场。黑色的天,灰色的云似乎还在2020年初挥不去,蓝色的天,白色的云已携着希望的光款款而来。这么奇特的天气在暑假到来之前,已经屡见不鲜。

自从放假后,持续不退的高温又将假期绑在了家里。每天躲在空调房里,就像躲在壳里的乌龟,怯生生地不敢出来,害怕被恶毒的太阳夺去白晰的肤色。

其实,没有了白的皮肤,又有什么可怕的?没有了健康的躯体,那才是这世上很可怕的事情。

短短的一个月内,我再一次尝到了“天人永隔,生死两茫茫”的痛楚。那些被哭声疼醒的夜里,总有一些穿白衣的人影在眼前晃动。令我比较奇怪的是:在这些凄怆的夜里,总有母亲亲切的身影存在,仿佛她不曾离开过。尽管我不断地暗示自己:这一次提前离开的大哥,只不过去了另一个世界,他会以另一种方式接近自己的亲人。可是,一想到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听他唤一句“妹”了,心里还是酸酸的。

被病魔折磨了一年多的他,直至食不下咽,夜不能寐,瘦成了衣架子,才带着一身的不舍与不甘离开了这个世间。弥留之际的他,缓缓地咽下了很后一口气,耳边却还回荡着妻女的哭声。看着撕心裂肺的离别场面,我真的不敢相信:大哥就这么走了?

还没等到端午节,还来不及再吃一次粽子,还来不及看到一对女儿成家……太多的不舍,太多的遗憾,终究只能一一放开了。

自从大哥撒手人寰后,父亲再次成了风中摇曳的叶子,随时都有可能从枝头掉落。看着一群白发人送走黑发人,我不禁暗自垂泪。这场面太过伤感,容易叫人心碎。

再次失去亲人的痛,被随之而来的期末冲淡。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,不论白天与黑夜,直到累得无力去痛,无时间去想,直到这份痛慢慢地减退。

“风中飘叶”,再也不会更新朋友圈了,蓝色的画面里,再也不会有生活中的花絮出现了。想到以后再也不能悄悄地关注大哥的一举一动了,我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了。

那些渐行渐远的童年里,因为有了“阿兄”这个名词的存在,而变得很实在。安全感就是这么来的,每次回家时,大哥总会豪气十足地说:妹,谁欺负你就告诉大哥,我会让他好看!

大哥向来说到做到,一旦我们几个小妹在学校受人欺负了,他就会找对方理论,直到对方低头认错道歉。在我印象中,有一件事情,我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。那是有关大姐的事。

读小学时,我跟大姐睡一张床。每天晚上,她都会跟我讲在学校发生的事。那时候,她应该是跟大哥一样,都上初中了。

大姐说,她有一次被班里的男生欺负,趴在桌子上伤心地哭着。刚好,大哥经过她们教室,便走进去询问。大姐说自己被人欺负了。大哥很生气,便狠狠地教训了那些男生。大姐说,当别人向她道歉时,她心里别提有多得意了,真为有一个这么能干的大哥而自豪。

“说者无心,听者有意。”听到大姐这么开心的样子,我心里便偷偷地许愿:什么时候也让大哥这么帮我一回!我要让大家都知道:我有一个特厉害的哥。

没想到,我的心愿还真实现了。等我也上了初中后,同班的几个男生跟大哥关系不错,从不欺负我,让我顺利地度过了初一。到了初二后,有个男同学,上晚自修时经常找我说话,我不理,他就动手打我,(其实,也就拍了一下手臂)。男生的力气比较大,我的手臂被拍了几次就乌青了。

后来,有一次跟大哥闲聊时,无意中提到这事,大哥听到后,竟然不动声地叫人修理了那个男生。当他当面跟我道歉时,我还有些莫名其妙,直到很久以后,我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。可惜,我一直没有机会跟大哥说声“谢谢”了,想必他早已忘记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。想必大哥也不会知道,我们几个小妹一直以来,都是把他当偶像一般供着的。

七月的天,哪怕云是白的,天是蓝的,在我的心里,都是灰沉沉的。每抬一起头,我都会想起大哥一个人孤独地走在海边的情景。我所无法知晓的是:当一个人被死神宣布死期后,他的心里会作何感想?是珍惜余后的每一天,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,还是痛痛快快地为自己活一回?任性一回?

就让那些无法找到答案的问题都随着漂流瓶漂走吧!以后的日子里,我想,我会更加珍惜活着的每一天,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亲人,尽自己的责任与义务,过好自己的人生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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