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阳,迟疑着不肯下山,悬在远远的天际线上,发着微微的亮光,红红的,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。
在这个漫长的初春雨季中,夕阳下的荒郊散步无疑是难得的,于是懒懒散开步子,好好享受这难得的光景。
有些坑洼的齐整的水泥道,站在路边的合抱的树木,路边错落连着的废弃的厂房,路边的绿化带上散乱滋蔓的荒草……
所有一切,提醒我,这是一间废弃的工厂。
我甚至透过尘漫,看到工厂昔日曾有的辉煌。
郊外的工厂,诺大的空间居然没人,也许厂门口打着盹的门卫还是有些许作用吧。
静静的厂区,空旷着时光。
闭着眼睛,想象当年景气时的人来人往、机器轰鸣。
想象着萧条后的尘土渐深,蔓草渐长,鸟鸣渐响……一直到今天我看到的模样:宁静、幽深。
微温的阳光透过树间,投射在地面,斑斑驳驳的凌乱。
漫步其间,脚步踩在落叶上的脆响,和着间或的鸟鸣划破寂静,反而让这寂静显得更幽深绵长。
这是3月10日,周六日。今年难得的初春晴天。
我独自漫步在着废弃的厂区,像是一个人信步自家的后花园,很难得的悠闲。
哲人说寂寞的人是可耻的。又说,享受孤独。
我于是自得的以为,在这样的下午,这样难得的阳光下,享受这份宁静,享受孤独,我就能触摸圣哲的魂灵。
有笑声传来,有种跳跃着的欢快!
拐过一道路口,就看到一家三口的欢乐。
吹泡泡,映着夕阳金黄色的光,一串串,五彩斑斓的飘逸飞扬。
“来,妈妈给吹个大的。”那漂亮的女子弯腰对小女孩说。
我远远的看着那女子,逆着光,给她的轮廓镀上一圈金辉,如剪影般。
一个比排球略小的泡泡慢慢成形,小女孩兴奋的“哦”着嘴看。
泡泡飞起,三个人追着泡泡吹,泡泡越飞越高,碰着树梢,无声的破裂。
三人却笑得更开心,跑跳着、欢笑着从我身边过去,好像没我这个人一样。
“妈妈再吹一个大的好不好?”
“不要!”小女孩嘟着嘴,指着那男子,“要叔叔爸爸吹个大的。”
本准备走远的我,听到“叔叔爸爸”这个奇特的称呼,忍不住回头看。
那男子蹲下,一只手牵着小女孩,说:“来~!看爸爸吹个更大的!”
除了这个有点怪异的称呼,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异样。
那女子眼神温柔,看着一大一小的两个顽童在吹泡泡,嘴角上扬,挂着浅浅的笑。
继续前行,直到树影暗淡,走到路的尽头,于是往回走。
又碰到那三人,却不在吹泡泡了。男子牵着小女孩的手,女子在另一边挽着男子——很温馨的画面。
“这是大灰狼住的地方。”小女孩指着路边的一栋厂房说。
“那这是不是三只小猪的屋子啊?”女子指着前面有烟囱的厂房问。
“不,”小女孩明显没有把那间被岁月尘封的厂房“分给”小猪兄弟,犹豫一下然后坚定的说,“那是……那是恐龙的房子!”
我放慢脚步,散漫的跟在三人的后面,前面的“叔叔爸爸”开始说“一下打死七个”的故事。
说小裁缝斗巨人的小石子,女孩一阵阵清脆的笑。
“爸爸,再说一个么~!”
老是跟在后面会显得很突兀,我在下一条路口左拐,走向厂区的深处,远远的听到小女孩撒娇的声音。
我好奇的想,怎么称呼又变了呢?
太阳几乎要没入远处黑暗了,地上浅浅淡淡的树影越发若有若无的朦胧起来。
对着很后一丝微光,我拿出手机对着路边的苇花,逆光拍了一张,想着回去做个桌面也许不错。
偌大的厂区,空荡荡的寂静着,黑暗悄悄的笼罩,要占领这夜的世界。
四野无声,这时间、这空间中,仿佛只我一人。
享受孤独的心境,经那五彩泡泡的欢笑的打扰,好像一只没有粘好的碎瓷瓶,轻轻触碰,无声的散落一地,再也无法复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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